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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经文评鉴学

 

经文评鉴学(Bible,TextualCriticismofthe)经文评鉴是指依据能够得到的一切资料,最准确、最翔实地重建圣经经文原貌的工作。经文评鉴也被称为「低等评鉴」,以别于考究圣经各书的年代、统一性和作者等重大问题的「高等评鉴」。经文评鉴主要分4步进行:第一,搜集整理现存的抄本、译文和征引;第二,厘定校勘理论和方法,并藉此利用所收集的资料,将圣经材料最准确地复原为原始经文;第三,重建经文写作和辗转流传的历史背景,以发现可能对经文产生影响的种种外界因素;第四,根据有关经文各种证据、神学思想及教会史,对各种异文歧句作出评价和辨正。数据源鉴于经书原稿已不存在,所以只好从搜集一切尚存的记录开始。最重要的资料,便是古抄本,这些抄本一般抄在兽皮、蒲草纸,甚至金属上。其次的资料便是各种语言的译本,早期维护或反对圣经信仰的作者对经文的征引,以及早期圣经版本的左证。对这些搜集而来的材料严加比较、甄别,然后按一定次序编目,则通称之为「校勘」。旧约中世纪的希伯来经文抄本都显示一个相当标准的形式,这标准的形式是出于一群中世纪的抄经者,称为马所拉(主后500-900),他们抄录的经文被称为「马所拉抄本」。一位学者列举了60部重要的抄本,成稿年代俱在十一世纪或略后,全都显示基本一致的经文传统。近世以来相继有很多新发现,更加证明马所拉抄本的可靠性。最著名的发现,便是1947年在昆兰附近找到的死海古卷。以赛亚书古卷是最受注目的,其他古卷也包含了希伯来圣经各书的片断,以斯帖记除外。死海古卷意义之大,是由于它们比最古的马所拉抄本更早一千年,其成稿时间早在罗马平服巴勒斯坦叛乱(主后70)之前。同样在死海附近的穆拉拜阿特河,也发现了大量古书卷,是主后132135年巴柯巴时期的抄本,其中有五经(「五经」即旧约的前五书)和以赛亚书的片断,还有一部希腊文的皮卷抄本,内容包括小先知书的片断。此外,于开罗一座犹太会堂的卷籍收藏库发现有不少经文片断,主要是主后882年之物,当中不难发现希伯来圣经的传抄历史。撒玛利亚五经和七十士译本是对照希伯来圣经最重要的译本。撒玛利亚五经是摩西五经的一个版本,字体为圆形,与通行的方形字体(亚兰字体)殊异。撒玛利亚人只接受摩西五经为正典。1616年,才有一份撒玛利亚五经抄本引起学者注意,该版本大约是撒玛利亚人与犹太人交恶之后,从他们沿用的希伯来圣经转抄出来。

七十士译本(常以罗马数字LXX代表)是最古的旧约希腊文译本。据传,该译本是由七十位学者在亚历山太(埃及古城)译成的,故称七十士译本。翻译的始末年月已无从考证,仅知五经约译毕于主前三世纪。另尚有亚兰文译本和希伯来圣经注释、别西大译本(叙利亚文译本)、古拉丁文译本、武加大译本,及阿拉伯文译本等,都可作希伯来原经文的参证。拉比大量旧约注释中的征引和转述,也是可收集和校勘的材料,俾能更准确的还原旧约的经文。新约新约的古本典籍十分浩繁。据最新统计可知,蒲草纸抄本有88种(蒲草纸是以河边的一种芦苇制成的纸);大字皮卷274种(以大写字体抄录的皮卷);小字皮卷2,795种(用小字行书抄录的皮卷,为主后十世纪或略后的字体);经课2,209种(将经文按圣礼日历编次,用作诵读的书卷),合计5,366种。不过,这些抄本大部分只载录了新约的部分书卷,例如四福音书;包括全本新约的仅有59份抄本。最早期的新约手稿都抄在用兽皮或蒲草纸拼接而成的卷轴上,一般不超过35呎,大概可容一卷路加福音或一卷使徒行传的篇幅。至二世纪初,才开始使用较方便的书册形式,把一张或多张的纸折成书状缝好,其大小及用处,都更方便,而且可双面使用。现将新约抄本的主要类别略作介绍,可增进读者对经文评鉴的工作的了解。一﹒蒲草纸抄本重要的蒲草纸抄本有查士达毕替的P45P46P47(为毕替爵士于1930-31购得),以及包德默的P66P75(为包德默于1955-56购得)。P45现存30页(原本有220页,每页为8吋乘10吋),载有四福音各卷及使徒行传的片断,据该抄本的现代编辑考证,成书的时间当为三世纪前半期。P46现存86页(原本有104页),也是三世纪之古本,原本载有保罗书信,次序如下:罗马书、希伯来书、哥林多前书、哥林多后书、以弗所书、加拉太书、腓立比书、歌罗西书、帖撒罗尼迦前书、帖撒罗尼迦后书。此抄本之收纳希伯来书颇引人瞩目,因为多有人以为希伯来书并非保罗所作。P47现存10页(原本有32页),载有部分启示录;成书时间较前两本略晚,约在三世纪后期。P66,据现代编者考据,当为主后200年约翰福音的抄本。原先只购得104页,其余46页是以后陆续购得的。P75,该抄本载有路加福音及约翰福音,原本144页,现存102页。据编者考究,该本约成于175225年之间。二﹒大字皮卷九世纪前,希腊文抄本,均以端正的大写字母书写。这些抄本称为大字皮卷,并以多个大写字母区分,称为AN(希伯来字母「阿拉法」)、BCD和牟(希腊大写字母「菲他」)。西乃抄本(N)──该抄本是在四世纪抄成,抄在皮卷上,载有整本希腊文新约及部分旧约。1844年提绅道夫从西乃修道院的一间废杂物库房中发现了这部抄本,立即成了经文评鉴界最瞩目的大事。若干遗页直至1978年始从同一座修道院中找全。亚历山太抄本(A)——是主后五世纪初期的皮卷抄本,全本共773页,抄载全部希腊文圣经(间有若干删节),仅马太福音、约翰福音、哥林多后书有若干脱损。1627年,该抄本晋献给英王查理一世。梵蒂冈抄本(B)——1475年该抄本之名首见于梵蒂冈藏书目录,然而一向不对学者公开。直至188990年,方有摹真本问世。该抄本是四世纪初的羊皮抄本,载有希腊文圣经全书,原有820页,现尚存759页,散佚创世记大部分,诗篇31篇及新约大部分。以法莲抄本(C)——这是主后五世纪的抄本,却于十二世纪时被抹除,另抄上四世纪叙利亚教父以法莲的讲章。现存旧约经文仅64页,新约经文145页。1843年经提绅道夫以化学方法处理之后,显示了原本的字迹,为学者们提供了重要资料。伯撒抄本(D)——这抄本藏于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馆,是伯撒于1581年捐赠。该抄本是五或六世纪之物,载有四福音书(其顺序为马太、约翰、路加、马可)、使徒行传和约翰三书片断,原本510页,尚存406页。该抄本的明显特点是颇多随意的增加,间亦有删减。例如该本所载的使徒行传竟较原文增加1/10。科里德提抄本(牟)──是九世纪之物,载有四福音书,但马可福音的经文与其他3卷福音书的传统记载颇不一致。三﹒小字行书抄本九世纪以后,希腊文抄本即用一种小字相连的书体抄写,故称为小字行书抄本。这种抄本以阿拉伯字码分别标记,如113335651839等;大多数的小字行书抄本,都呈现相当划一的经文格律,间也有保持很古的格律者。部分小字行书抄本因极为相近,可归为一个家系。例如:第一家系(于本世纪经雷克考究)包括1118131209各抄本(都是十二至十四世纪之物);第十三家系(1868年经菲拉耳考究)包括1369124346及其他于十一至十五世纪之间的抄本。该33抄本以其质量之佳被称为「抄本之后」,载有新约各书(惟缺启示录),大概是九至十世纪之物;565抄本是用金字抄在紫色的皮卷上,高贵美丽,也是九至十世纪之物;1739抄本约成于十世纪,边页的旁注,是取自若干早期教父的著述,极有价值。四﹒译本早期教会的宣教热衷,引致新约译成多种语言。这些译本,尤其是叙利亚文和拉丁文译本提供了有关早期经文的资料。不过由于翻译成另一种语言,也由于各译本究以何本为蓝本已难知其详,遂使这些译本提供的资料也显得很复杂。叙利亚文新约译本现存5种:古叙利亚文译本、别西大译本(为最通用的叙利亚文译本)、非罗森诺译本、哈尔克林译本、巴勒斯坦叙利亚文译本。古拉丁文译本是在二世纪为北非教会而翻译。四世纪末耶柔米译成了著名的拉丁语武加大译本,今日可见的武加大译本抄稿就有8,000种之多。其他重要译本尚有科普替译本、哥特译本、亚美尼亚译本、格鲁吉亚译本、埃塞俄比亚译本、斯拉夫译本等。

教父的征引教父在其撰述中的经文征引,也可以作为经文评鉴的左证之一。他们的征引涵盖极广,几乎包括整本新约,从中可见经文辗转抄录的演变。综上所述,可知重建新约经文可依据的材料真是十分浩繁。今天利用现代科学技术,对这些材料正进行的一点一滴的分类和整理工作。经文传抄发掘经文传抄的历史,是正确评鉴各种经文抄本一项重要的工作。要重建经文,必须综合广泛的数据源,才可达致较可靠的结论。现将两约经文的传抄过程,按学者的推论略述如下。旧约细考死海古卷、撒玛利亚五经、七十士译本和古希伯来经文可知,早期经书的传抄明显并无一定的规格。显然,在早期阶段并无任何准则可言。例如,昆兰团体(即死海古卷发现之处)并没有因不同的经文抄本而困扰。学者试图将这种现象归结于两个原因:一是地区(不同地区各有不同抄本);二是正典被认定之前,经文尚有极大的不定性(即正典化过程完成以前,人们并不以为准确传抄经文是十分重要的事)。不过应当指出的是,现代学术界已经认定死海古卷是与原经文最接近的抄本(例:以赛亚书抄本)。主后70年圣殿被毁,这事促进了经文的标准化过程。从穆拉拜阿特发现的经卷反映了一个新阶段的开始。最初报导这一发现的学者,对这抄本与马所拉抄本甚少歧异而深感失望。对学者来说,死海古卷的经文已是标准,并据此否定其他不同抄本。学者们过分认定于稍后发现的穆拉拜阿特抄本,为原始的马所拉抄本。马所拉的标准化工作意指两方面:一是确定一个蓝本作为抄写经文的依据;二是根据蓝本的经文对其他抄本的经文进行校正。当然,希伯来经文只写子音,并不像英文那样有子音和元音拼合的写法。旧约经文传抄的第二阶段是拼法和元音的标准化。这一过程始于新约时代之初,而持续了1,000多年之久。马所拉文士流传的经文注解,被称为犹太人的传统。马所拉文士的注解是基于两方面:一是尽量准确无误地抄录经文,为此于经书的边页或文后密加批注,于异文歧字、不寻常的风格、某些字词或语句出现的次数,字里行间出现大写字母的特殊意义等等都详予评注;二是为了诵读只有子音的尔文,禁止在经文加上音标的传统,形成了在传递经文时,需要一个诵读方法的传统。加注音标的始源,有来自巴比伦和巴勒斯坦之别。提比哩亚的马所拉文士完成了一部最完整和准确的注音系统。从这个系统传抄的最古抄本,现在只有一部先知书抄本,这是896年出自开罗卡拉特犹太会堂的古本。今天希伯来旧约的标准本:祁特尔版本(第三版起),就是根据提比哩亚马所拉文士的传统而重建的。

子音经文及注音的标准化这两项工作都大见成效,以致现今存留的抄本都极为一致。至于个别的异文歧字,多无大碍,主要是抄写的错误,无关诠释圣经的宏旨。

新约新约经文的传抄历史与旧约颇不相同。新约现存抄本距原经的时间很近,口传的时期短,成书的过程也短,早期亦无经文标准化的工作,因此,评鉴工作可通过校勘与整理而较为接近原文。新约经文重建工作一般采用所谓「溯谱法」,就是反向追溯经文传抄的过程,分辨各抄本之间相承相因的谱系,并按谱系予以归类。在这方面最著名的学者有本特里(1687-1752)、威斯科特(1825-1901)、霍特(1828-92)、索登(1852-1914)、史垂特(1874-1937)。史垂特的工作说明了整个传抄过程的方向。他的研究虽仅以四福音书为限,但他的图表和理论都适用于整部新约全书。史垂特的研究,从确定基督教世界各大中心通用的经本入手,他利用教父的征引为依据,辨认出各教会中心地区所用的经本。他认为经文的最大分歧是始于主后200年。下图代表了他的研究结论。史垂特图表显示了经文地理分布的主要谱系。亚历山太抄本(因埃及亚历山太城得名)成于甚有学术传统的地区,梵蒂冈抄本、西乃抄本、P66P72都是这谱系经文的实证。学者公认古代经文大体来说以亚历山太经文为最佳,反映二世纪初新约经文的原貌。西方抄本不大受原稿传统的规范,反映出较为没有标准的抄本。一些学者对于定规这些抄本为一谱系,尚有所保留。伯撒抄本、古拉丁文抄本是这谱系的代表,于经文中常见增润,并有颇惊人的省略。西方抄本反映了早期的抄本,二至三世纪的教会作家如马吉安、爱任纽、特土良、居普良等都曾征引西方抄本的经文。东方抄本的主要代表是该撒利亚抄本。科里德提抄本和两种不同原本的小字皮卷都属此系。这个抄本谱系是经俄利根(于主后253254逝世)传入该撒利亚。这系抄本似是基于亚历山太系抄本,而又容纳了大量西方抄本。在这3个体系的抄本中,该撒利亚抄本是最不一致的,事实上,较近期的学术都质疑该撒利亚抄本是否存在。至于拜占庭抄本,正如史垂特图表所示,是上述3系抄本的综合。拜占庭抄本的编纂者没有择优而取,而是兼容并收,这称作「和合法」。「和合」的结果使拜占庭抄本的独特性沦为次等。以连写字体书写(小字行书皮卷)始于九世纪初,是时拜占庭抄本谱系已成一统之势,所有小字行书皮卷几乎都以这次等的抄本谱系为依据。十六世纪印刷术兴起,希腊文新约不久也印刷面世。首版的名字是康普鲁顿先多语圣经,该版本收集了各种语言的译本,复以印刷地为名(西班牙的亚尔迦拉,其拉丁名即为康普鲁顿先)。该版在151417年印刷,但却延搁到15211522年发行,是时已有一部希腊文新约印刷问世,这便是伊拉斯谟于1516年印行的新约版本。伊拉斯谟版本参照了6种小字行书抄本。最早的抄本(即出自十世纪的一号抄本)的使用率却最低,因为该抄本是依据较早的大字皮卷,而伊拉斯谟认为这抄本多有错谬。1550年,巴黎出版商艾士天尼(又名史蒂芬努,1503-59)发行了他的第三版希腊文新约,该版与伊拉斯谟的第四版和第五版十分相近。接着于1633年又有艾泽维兄弟的版本问世,基本上也相类。该版本的拉丁语序言说:「读者手中的经版是现今举世公认的版本,本书没有任何修改。」序言所谓「举世公认的版本」便是后来「公认版本」一语的来源。随后出版的几种版本,都忠于这「公认版本」。在1881年以前,基督教在欧洲的主要圣经译本(包括钦定译本),都依据伊拉斯谟的版本,而这个版本是基于拜占庭谱系中较后出现的若干抄本。方法论要处理不同抄本上的许多异文,必须有涵盖全面的方法,这又与我们对经文传抄历史的了解有不可分的关系。经文评鉴的根本问题是,用甚么方法来决定各种异文的相对价值。欲下正确的结论,需要对很多因素作出评价。审察手稿现代科学为判别手稿提供了很多工具。科学判断年代的方法可判定书写材料的年代;化学技术可使缺损的字迹重现;而紫外线可使已经抹掉的墨迹(炭)重现原貌。每一份手稿必须作整本研究,因它们各有「个性」。我们必须辨认抄稿文士的特征性谬误、疏忽或仔细的地方,以及其他特点。然后要比较每份手稿,以辨别其所属谱系。共有的谬误或加插都可作为追寻谱系的线索;其他如写作年月、成稿地点、作者等一切有关资料也都要小心求证。抄写之误可明显的分为两类。第一大类为无意之误,最常发生在形近的子音之间;字词划分不当也常引致经文的缺损(最古的手稿为节省篇幅,常不留字距);字音的混淆也是常有的错误(尤其是由一人诵读,数人执笔同时抄写数份的情况)。旧约的注音(加上元音)也引致一些谬误。略去一个字母、一个字或整句词组而成异文是常有的,而重复一个字母、一个字或一句词组也并非罕见。字、词、句之遗漏,术语称为脱漏,重复者称为重复误写。这多是因为抄写人的眼睛由一字滑向另一形近的字或字尾所致(字尾混淆称为相近字尾之误)。无意之误常造成文句不通,是比较容易发现的。

第二类为有心之误,是最难辨别和评价的。试图把相同事迹的记载统一是常有发生的事,有时是出于无心,尤其是符类福音中的相同事件,文士由于熟记经文,于抄写时,不知不觉地使用了相同的文字。有些好思辨的文士对经文的修润,产生了难以确定的异文,他们可能把一些不能同意的地方略去或润饰;有时会用了同义词。另如所谓「和合法」(把异文兼收并蓄以解决相异的困难),也是屡见不鲜之误,这种谬误尤以拜占庭谱系新约抄本为最常见。把较明显的错误找出及改正,又辨认出个别文士的殊异之处,并予以修正之后,继而使用较精细的准则,评定最接近原稿的经文。评鉴的方法,于新约和旧约都是适用的。评鉴方法的发展学者们在方法研究上已下了多年的工夫。经文研究每有新发现或对传抄历史有了新见解,也促使评鉴方法不断的精炼。经文评鉴方法的发展史,是一门充满启发性的学问。我们仅能以不多的篇幅,对评鉴方法发展的历史略加回顾如下:圣经第一批印本的问世(十六世纪),迫使学者们理出经文评鉴的准则。首批印本依据的手稿,是当时所有最大量及编者随手可得的抄本。出现印本以后的300年,「公认版本」被视为希腊文新约「标准本」,使很多更早、更有价值的抄本一直默默无闻。希腊文新约印本问世不久,搜求、评校各种异文的过程又开始了。在众多有贡献的学者中,本文只能略举几位加以介绍。米勒(1645-1707)印行的一部希腊文新约,胪列了30,000条异文。本特里(1687-1752)对这些异文研究之后,认为数量并不重要,更重要的是抄本的价值;以多为准,并不足够。维特斯坦(1693-1754)与本特里同时,他印行了一套两卷的希腊文新约(1751-52),不但广列异文,且按谱系分类,他的分类法至今沿用。格利兹巴赫(1745-1812)仔细分析评鉴异文的过程后,归纳出15条细则可作依循。他技巧地应用这些评鉴细则,编纂了一部希腊文新约,于多处放弃了「公认版本」的经文。继之有拉赫曼(1793-1851),他是第一位被公认为完全脱离「公认版本」的学者,他依据公认的准则,自行重做一部完整的经文。提绅道夫(1815-74)以发现西乃抄本著名,曾不辞劳苦地走遍全欧和近东之地,到处搜求新约抄本;他也把众多发现刊印成册。他将新的证据和旧版参照校勘,刊行了8部希腊文新约的不同版本。在评鉴方法上最有建树的学者,首推威斯科特和霍特两人。他们都是剑桥大学的教授,生平致力于评鉴方法的精研,并着实应用于经文考究上。他们精心厘定的准则已成模范,现代经文评鉴学者仍然遵从。威斯科特和霍特基于他们的调查研究,将圣经抄本分为4大谱系。(要了解他们重构各谱系抄本的关系,参「威斯科特和霍特抄本分类表」)。叙利亚谱系抄本成于四世纪,编者显然是亟欲纂成一部内容简易和完整的稿本,将有碍读者理解的地方减至最低,有小部分删略,却有不少增润,多为统一和释义。霍特评叙利亚谱系抄本为:「文字通顺吸引,但文意和笔力软弱无力,只适宜作概略的阅读,深研细考则不宜。」威斯科特和霍特将西方抄本独立一系,该系抄本反映了早期传抄的经文,马吉安、他提安、游斯丁、爱任纽、希坡律陀、特土良、居普良等都曾征引。西方抄本的特点是喜欢意译,自由删改,为加强语气和力量而增润,改用不同字辞,统一经文等。亚历山太谱系抄本是亚历山太诸教父所征引的,如:革利免、俄利根、狄奥尼修、狄迪模斯、区利罗。该系经文反映了亚历山太的文风,强调句法和修辞。中立谱系抄本的最佳代表是梵蒂冈抄本和西乃抄本。威斯科特和霍特俱认为该系经文混杂和讹误最少,因此也是最接近原来手稿。所以他们校考经文多以该本为据,除非有确证别有所指。威斯科特和霍特的研究成果,标志着经文评鉴的转折点,他们为希腊文新约的现代评鉴版本开辟了新径,也启发了一批现代译本。他们在考订工作上的主要贡献,是辨认叙利亚谱系(其他学者多称之为拜占庭谱系)为较晚出的抄本,且有异文和合的特征,尼西亚会议(主后325)以前的诸教父并无征引。另有两位对发展经文评鉴方法卓有贡献的学者,一位是索登,一位是奈瑟勒(1851-1913)。素登收集多种抄本,特别致力于小字行书皮卷,于190213年刊行了一部堪作里程碑的希腊文新约;他还创立了一套校勘术语和符号。素登伟大的工作,却因他在方法上的错误和校勘上不够准确,而大打折扣。奈瑟勒根据当时盛行的校勘法,刊行了一部新约小型版,以令人赞叹的简明形式,提供了广泛的不同资料,迄今已出至第二十六版,最后一版为艾温奈瑟勒和阿兰德合编。希腊文新约的最新版本是由联合圣经公会刊行(第三版,编者:阿兰德、布莱克、马蒂尼、麦茨格尔、魏克伦)。该版本的特色不在于胪列各种经文考据,而在于为译者建立译经的基础。因此,它只对与翻译有关的经文问题加以讨论。其附本经文评注说明了编者抉择取舍的方法。评鉴准则最近数世纪来,借着经文评鉴学者的努力,已总结出一些基本准则。新旧两约经文评鉴的主要准则,现分别略述如下。一﹒旧约1.以马所拉抄本为基础,因该本曾经仔细的标准化过程,并曾参考各古代译本的左证。七十士译本由于其年代及基本上忠于希伯来经文,在经文考据上也占相当分量。他尔根(亚兰文译本)也是以希伯来经文为基础,但倾向意译和增补。至于别西大译本(叙利亚文译本)、武加大译本(拉丁文译本)、古拉丁文译本、科普替译本等均可据为旁证,只可惜译文在细节上往往难为确证。评鉴学者可藉这些译本,运用语言比较学,揭示早期引致原经失传的谬误。2.异文比较,以最能解释其他异文之由来者为可取。研究经文传抄史可增进了解,认识抄写时的典型错误,有助评鉴者推断异文的成因。3.异文比较,比较短者为可取。因文士在抄写中为解决句法、修辞问题,于文句多有所增润,而删减或浓缩的情况较罕见。4.异文比较,以困难较大者为可取。这准则与第三条有密切关系。文士不会故意制造较原稿更困难的异文,而无心的错误通常是易于辨认;因此,没有甚么困难的异文一般都疑是经文士修改。5.异文比较,以跟相近经文不一致者为可取。抄经人常倾向于依据其他相近经文作修正统一(有时竟不自觉)。6.若一切准则都不适用,评鉴者必须凭臆测来作出校正。要作出合乎学理的臆测,必须熟悉希伯来语文及作者的风格,了解与经文有关的文化、习俗、神学思想等等。凭臆测作校正,必须限于那些肯定丧失原稿的经文。二﹒新约新约经文评鉴的基本准则与旧约并无不同。在这里可简略看看威斯科特与霍特的步骤,并加上新近的一些补充。第一步要衡量各异文左证的分量,诸如抄本的年代(注意其反映之经本的成稿年代)、各谱系抄本的通行地区、相互关系等等都当一一考证。第二步根据抄经人的习惯,估量传抄的可能过程。以下是一些适用于两约的评鉴准则:(1)较困难的异文为可取,因抄经人多从表面修润经文;(2)较短的异文为可取,除非有无心之失;(3)与相近经文一致者较为可疑;(4)有润饰痕迹的异文大概是后期的修订。第三步是根据文字风格来考证作者,这就要求校勘者从作者其他著述中,早已谙熟其文章风格和用词特点,深知写作的背景,该段异文的上下文,以及其神学和文化背景等等。

近年来,对谱系校勘法的功效有严重的诘难,结果是倾向于一种多元折合法,采纳广泛的证据。某谱系经本拥有多数较可取的异文,并不表示该经本每一句异文都是可取的。霍特偏重于外证,这种多元折合法则强调内在的证据,也就是说,较着重于语言、风格、抄写人的因素等等。经文评鉴绝不轻易也不可能机械化的运用这些准则和步骤。经文评鉴是一门艺术,也是一种技巧,要求训练有素、严谨精细的专家,尽可能的搜求各项因素,校勘衡量后作出决定。结论有一件事需要谨记,经文评鉴学是在发现两个或以上的异文时,才派上用场。大多数的经文,并无其他异文。消除了抄写错误和故意的修改后,只余下极小部分产生疑问的经文。经文评鉴学者坎扬爵士于1949年曾发表以下的言论:经文原稿撰成的年代和最早的抄本的年代,相距之近几可视若同时,而对圣经是否能按成书时的主体原样一直传流的怀疑,已再无依据可凭。新约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可以说是确定无疑的了。作者对旧约的经文也表达同样的信心。经文评鉴学是一门复杂的学问,对浩瀚的材料既要善于搜求,又要善于利用。鉴于经文评鉴学所处理的材料,是所有基督徒奉为信仰启示的权威,所以经文的考据论证时常与情感因素纠缠。经文评鉴工作尽管颇多争议,但进步之大,尤其是近一百年来,是相当可观的。由于评鉴方法愈益精微,对于了解累积的材料大有帮助。相关的学术领域,如教会史、圣经神学、基督教思想史等,也有不断增加的学术资料,对经文评鉴也有帮助。现代经文评鉴学者从广泛搜集、整理起来的各种经文典籍中获得了强固的信念,认为神话语的传流,一直维持准确和可靠的形式。随着各种圣经版本的刊行问世,虽明显可见有异文的存在,但那些没有足够证据、次等的异文多被剔除。只有极少数经文需要凭臆测校正。关乎基督教救恩的记载,传抄的经文清晰无误,可作权威的根据。为此,基督徒应感谢那些为经文的可靠性献心尽力,并仍在努力不懈的经文评鉴学者。MorrisA.Weigelt另参:「死海古卷」;「新约评鉴学」;「旧约评鉴学」;「圣经正典」;「圣经」;「马所拉,马所拉学者」。―― 证主圣经百科全书